10
怎么会这样?
顾文竹感觉天花板摇摇欲坠,头顶还残留着周白藤手上触感,还有他吻他的手的时候,所感受到的他微凉的指尖。
顾文竹醒来之后,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安心而强烈地羞耻。
他跌坐在地上,眼前还是他在睡梦中被调教的情景。他被周白藤领回了家里,在他的命令下脱光衣服,露出赤裸的身体,跪在他的脚下,虔诚地叫他主人,为他口交,将他粗大的性器吞进口腔,抵在喉管。
周白藤舒服得闭上眼睛,把他的头往下压,又俯身将手指捅进他被操开的后穴。
顾文竹只能睡在周白藤为他准备的狗窝里,要趴着吃饭,要想狗一样撒尿——他不能站起来,只能翘起一只脚。做的不好了,就要被惩罚。
被带上锁精环,被吊起来,被捆绑住双腿大张,再被各种鞭子抽打全身。
顾文竹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,强烈的负罪感几乎将他湮没了。
——他为什么会是这种人?
二十几年来,他所受到的教育,都在告诉他要克己复礼,严守己身,与礼法规矩不和的事情,他连想都不该想,有念头就是错!
所以他在周奢打开门,让周白藤看见他们做爱的时候,他才会那么愤怒。
怎么会这样。
他被丈夫的弟弟看见满是鞭痕的身体之后,竟然就会意淫这个年轻男孩,意淫他成为自己的主人。
顾文竹手扣在自己的喉管,对自己一阵一阵的恶心。
他抱着马桶,胃里翻江倒海。
七点整。
门外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,应该是周奢上班去了。
顾文竹站起身来,忍耐着掐挠自己的欲望,站在门口,把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。
外面悄无声息。
顾文竹放心下来,他去洗了脸,换了干净体面的衣服,才开了房门,警惕地四处张望,才匆匆忙忙顺着墙根往书房走。
天还没完全亮,现在黑夜很长,这里又靠近海岸线,这种朦朦胧胧地光会让顾文竹觉得安全。
他看了一眼周白藤紧闭的房门,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,小跑进了书房之中。
他熟练地掏出备用用的避孕药,直接在牙下咬碎,也不喝水,直接咽下去。
药划过他的喉管,像刀子一样,让他觉得喉咙热辣辣的,里面仿佛肿起来了,顾文竹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。
他着急地跪在地上俯首,在抽屉里面拿出神像,摆放在桌子上。
“我有罪……”
顾文竹颈线修长,指尖泛白,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,“应该受责罚。”
如果他在教堂之中,将会有穿着白袍的神父,目光慈爱地抚摸他的头顶。顾文竹虔诚慕渴,感受着神的降临,他心甘情愿地交付出全部的身心。
神父会说:“孩子,说出你的罪责,慈悲的神将会宽恕于你——”
“我应该下地狱。”顾文竹紧闭眼眸,他脑海中虚拟出的神明犹如是指,垂爱他的子民,神爱世人,“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,我肮脏又下贱,不配信仰神明。”
随着他双手合十,抬起手腕,他的睡衣滑下去,露出他一截手腕,上好的白玉一般,上面鞭伤未愈,仍然红肿,看上去狰狞异常。
任何痛觉正常的普通人,都会难以忍受这种折磨。
顾文竹却像毫无所觉。
“我意淫了禁忌之人。”他说。
“我因为被他看到了最肮脏的面目而兴奋不已,因此而勃起,因为他身上的气味而感觉到安定——”
“我该下地狱。”顾文竹说。
“他是我丈夫的弟弟。”
顾文竹跪了三十分钟,直到双膝变得酸麻,不得不站起来的时候,他才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他的苦修带。它们放置的角度没有任何改变,立着细密的小刺,紧紧地排列,锋利又尖锐。
顾文竹抱着它,却如获至宝,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。
小孩子得到了大人的宽恕一般。
他毫不犹豫地将它系在了自己的小腿上。
覆上,勒紧,刺的尖端扎进他的皮肉里面,小小的血珠春笋一样地冒出头来——
疼痛一瞬间袭来。顾文竹坐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他们,他蹙着眉,内心平静了下来。
而此时,周白藤推门而出。
他似乎刚刚洗过脸,脸上带着轻微的水汽,心情倒是很不错的样子,耳朵里插着耳机,轻声哼唱。他觉得口渴,便打算去厨房倒一杯冰水——与从书房出来的顾文竹擦肩而过。
顾文竹避开他的眼神,狼狈又仓皇地冲他一点头,眼睛里面有明显的慌乱。
周白藤触碰到他的肩膀,站定,回头。
顾文竹走去了客厅,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药箱。
周白藤的右手扣住自己的手腕,弯起了一次的唇角,他反手按按自己发酸的肩膀
,迈步进了厨房内部。
顾文竹他跛脚得更加严重,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,可是就他这幅样子,还坚持着给周白藤做了早饭。顶着厨房的油烟,顾文竹腰上系着围裙,低眉顺眼地给周白藤盛粥,将小菜摆在他面前,全程一言不发,权装作看不见周白藤眼里的轻视而嘲讽。
他甚至理解地想——
被周白藤看见自己被他哥哥在身上“骚狗”写这种字,还不动怒,甚至因淫叫出声,怕是任何人都会看不起他。他还意淫了这个年轻男孩,是他愧对他。
周白藤左腿弯曲,搭在右腿的膝盖前,用筷子敲碗。
“叮!”
顾文竹本在窗前发呆,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,被人按下了按键一样,瑟缩了一下肩膀,又抬着头不解地看周白藤。
周白藤皱眉,“啧”了一声,他上扬着音节,轻佻地问顾文竹,“你不吃?”
顾文竹笑了一下,冲他摇摇头。他脸上刚刚抹了一层亮晶晶的药,此时怕吓到周白藤,便用手捂着。
周白藤皱起眉,看着他这幅样子,突然很嫌厌地说,“丑死了。”
顾文竹十分认可地点头。
今天外面下起了细细的雨,扑在窗棂上,顾文竹双腿规规矩矩地并拢,挺直了腰坐在窗下出神,窗幔被海风吹起,抚在他的脸上。顾文竹没什么表情,微扬起头更显得颈线修长。裤子往上窜了些许,他的脚踝骨凸起明显。
周白藤又敲碗。
顾文竹了然地站起来,好脾气地将他的碗筷收掉。
周白藤说,“我要吃水果。”
“好。”
顾文竹熟练地将苹果切成了,方便入口的小块,码在盘子里递到周白藤前面。甚至还贴心地插了牙签。周白藤眼神沉下去。
顾文竹感觉他想起来昨天的事情,脸上的血色消失无踪。
他不自在地将手缩回来,僵硬一笑,对周白藤哑着嗓子说,“对不起,我已经洗过手了。我习惯消毒之后再弄吃的东西的,你不必担心的。”
他想了想,又加上,“如果你介意,我戴手套给你重新弄一……”
周白藤一笑,顾文竹又看清了他翡翠色的瞳仁,里面有他的倒影。
顾文竹又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,这个人就像一条毒蛇,在笑的时候,丝丝地冲他吐信子。
空气里白茶的味道越来越浓。
顾文竹颈后的生殖腺发烫,那里警醒一般的让他刺痛。他闷哼一声,手抓住桌沿。
周白藤将水果接过去的时候,指尖竟然掠过他的手背。他声音显得低沉,里面带着不在意般的调笑,再一次叫他,“小嫂子——”
声音暧昧又多情。
顾文竹瞳孔骤然收缩,甩开他的手。
“周白藤!”